凌晨一点的配角乙

平均周末时间法定节假日或晚上8点后会更文,本人是一个慢热型渴望平静的疯子。

迦南地

*《六尺之下》前传二

*反乌托邦/伪现背/全文1.2万+

*切勿上升真人!!!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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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的最后一个月,一股始料未及的寒潮席卷了重庆。




今夜霜寒露重,长江国际十八楼内人影幢幢,每个工作人员手上都有做不完的事情,娱乐圈不停运转着,将无数人的生命镶嵌进它的沟壑里。




灯泡用的年数多了,电路年久失修,昏沉的灯光让室内变得有些压抑,明明那么多神色匆匆的人,却还是显得有几分清冷。




似乎大家都太忙了,走廊上的一排窗户大开,没人有功夫注意到一股股寒风呼啸着冲进大楼。窗外是繁华密集的高楼区和灯火阑珊的嘉陵江,俯瞰的视角更能直观感受到属于直辖市的年轻气息。




这座山城承载着无数少年的梦想,每一扇窗口都是填不满的欲望。




室外温度维持在冰点左右,出道首唱会结束后重庆出现少见的降温,昼夜温差加剧,少年们又得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场家族演唱会。




从盛夏到寒冬,历经一场出道战的洗礼后,有些陈旧的东西开始变质,原本模糊的人生脉络开始清晰。




少年善于从苦难的腐殖质里提取养分,如果出道战之前是缓慢而又酸涩的伤口愈合,那么出道后就是猛烈地,迅速地,始料未及的生长痛和成名加冕。








马嘉祺感冒未愈,接连几天彩排到凌晨,在队友已经穿上卫衣的时候他还没脱下厚重的羽绒服。但是他的脚步和往常一样轻盈,笨重的机器跟在他后面拍,他一句话也不说,平静地往公司的小会议室里走,但是考虑到staff扛着摄像机太累,会刻意放慢脚步等他。




马嘉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,一股冷风灌进室内。宋亚轩和刘耀文正在掰手腕,严浩翔靠在贺峻霖身边玩手机,两个人眼角都带着笑意,张真源在跟摄影师说笑,不知道是不是在聊节目安排的任务,化妆师姐姐笑着往丁程鑫脸上补妆,说他天生丽质省粉底。




这一切都再寻常不过。




在马嘉祺进来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



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,他在哪里,周围的人就会自觉以他为中心。他说的话类似隐晦又敏感的政治隐喻,偏偏语气又温柔得像在唱某首古老的英伦歌谣,总有人喜欢拿他的话揣测出一层又一层意味。




其实他想要说清楚一件事并不难,想要别人听不懂也很简单。




马嘉祺知道他们都在猜他会说什么,可是他只是平静地坐下,很随意地跟staff说了一句:“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



他的语气那么轻,那么有力。




过了一会,识相的工作人员接连搬起机器,拿上化妆包和各种各样的妆造工具退出去,保镖陈欣出去前为他们七个关上了门,自此没有冷风再吹进来,真正的风暴正安静地坐在桌前。




那个早就换上卫衣的成员就是十四岁的刘耀文,每次开会他都会坐的离马嘉祺近一点,因为马嘉祺说话实在太轻了,稍微坐远一点,再走会儿神,就什么都听不明白了。




这次也一样,他想都没想就坐在马嘉祺旁边,马嘉祺却指指对面的位置说:“我生病了,你坐对面去,别被我传染了。”




刘耀文一听赶紧问:“马哥你怎么生病了呀,那你吃药了吗,你发烧了吗?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?”




不知道这算不算刘耀文的一种矛盾点,明明看起来很直男,很幼稚,一副bking的拽样,可是有时候又那么细腻敏感,从他嘴里说的话就像被净水器过滤过的纯净水,甚至是自动加热过的温水。他从没说过任何重话,也不会随意重伤别人,偶尔说几句傻话还让哥哥们觉得好可爱,好暖心。




马嘉祺原本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,说话不再有强烈的疏离感:“没事儿的,就快好了。”




张真源和丁程鑫分别坐在桌子的南面和北面,马嘉祺坐在西面,对面坐了四个年纪小的成员。




丁程鑫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,遮住了漂亮的眉眼,马嘉祺随手拨开他眼前的头发,指尖与发丝相碰的时候,丁程鑫透过皮肤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寒气,接着马嘉祺又若无其事地开始说正事。




“马上要到家族演唱会了,我们也出道有段时间了。对,然后,大家对节目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说一说,公司的意思是会尽量满足大家的想法。”




接着大家七嘴八舌说着什么,丁程鑫离马嘉祺最近,将他眼下的乌青,苍白的嘴唇,疲惫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,在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,丁程鑫起身说:“你们先聊着,我去倒点热水。”




等他离开会议室,马嘉祺沉思了一会,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。




“大家有自己的想法很好,然后就是,我也有些话想跟大家说。”




大家静静地等他开口。




“出道从来就不是终点,而是一个全新的,充满挑战的起点,我这样说大家可以理解吗?”




剩下的五个人纷纷点头。




马嘉祺接着说道:“我理解大家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,这很正常,但是也希望大家保持一直紧张感,我觉得,因为我们是个团队,希望大家能保持团队意识和集体荣誉感。”




气氛突然有点压抑。




张真源想说点什么,看见马嘉祺脸色很差,知道他正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又不想打断他的思路。




“刚刚丁哥在的时候我没有说,因为其实我们俩讨论过这个事情,对,他是觉得我们队里有些人比较小,不应该有特别高的要求,或者说,不应该有一种刻意的引导,否则可能会拔苗助长。”




宋亚轩在桌子下面踹了刘耀文一脚,说的就是他们俩无疑了。




严浩翔越坐越觉得这种昏暗的环境待着特别难受,特别不适应,好像氧气都要被抽干,灌输进让人窒息的冷空气。




“但是我想说的是,没有人有义务要等你,这个你指我们在场所有人,包括我自己。”




严浩翔用余光去瞟贺峻霖,发现他像小学生一样特别认真地听马嘉祺说话,但是看起来懵懵的,头发还有一撮翘了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有些想抱住他。




丁程鑫端着保温杯进来,把杯子推到马嘉祺面前。




“先喝点水再说吧。”




马嘉祺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



丁程鑫问其他人:“大家都说到哪了?有说场馆有多大吗,能容纳多少人啊?”




没有人回应他,四个年纪小的好像都各怀心事,不知道在想什么,比起刚刚的兴致勃勃,好像一下子消沉了不少。




没有人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,所以会不安,会焦虑。可是他们都明白,并不是在马嘉祺在催促着他们走,而是他们既然进了这个圈子,既然选择做艺人,就不得不继续往前走,而马嘉祺只是害怕他们落下,所以拿根绳子拽着他们往前跑,这个过程中最累的其实是他自己。




宋亚轩脑子里的小宇宙开始转动,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发黑发闷。




公司楼下有数不清的私生,密密麻麻地聚集在长江国际大厦周围,贺峻霖曾经打过一个比方,简直是神来之笔,说私生就像墙壁上的爬山虎,贪心地要把公司包裹起来才满意。原本宋亚轩觉得爬山虎绿油油得很可爱,听完这个比喻之后,他看见爬山虎只觉得恐慌。




私生或是工作人员的压榨只能算是楼内部的压力,而楼外部的压力更是像高处空气的对流,不断挤压着少年瘦薄的躯体,一旦不留神没有抗住压力,从骨头到内脏都有被压碎爆裂的风险,就算他们喷出鲜血也不会有人在意。




看吧,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,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,哪个光鲜亮丽的艺人背后不是千疮百孔,体无完肤。




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。








严浩翔走出公司的一瞬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解脱,冷风让他清醒,让他变得锋利,让他恢复感知力。




可惜下一秒就有十几个手机和照相机怼上来噼里啪啦地乱拍一通,闪光灯晃得他头晕想吐。




可是他又觉得好笑,他的躯体内部正在慢慢溃烂,心脏吃力地跳动着,就像生锈的机器凭借惯性运作,神经深处连接大脑的地方细得像根头发,上帝如果残忍一点,下一秒就能让这跟神经“啪”地断裂。




那么严浩翔的生命将会永远停留在十六岁。




一副漂亮到极致的皮囊,却没有足够的生命力支撑,低温随着粘稠的血液在身体里面运行,里面藏着四处逃窜的,年轻的,孤傲的灵魂。




严浩翔坐上车,助理关上车门,他把头抵在玻璃窗上,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传来的骤痛。




之后成员们陆续上车,严浩翔没有露出一点异样,只是工作一整天大家都很累了,没一会儿,除了他和马嘉祺以外的成员都睡着了。




严浩翔坐在后座,对着前排的马嘉祺小声说:“马哥,我想下车走走。”




马嘉祺合上书,没有问为什么,他认为这个天生反骨的弟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。




“可以,等到郊区再下去,这里不安全。”




严浩翔如愿在荒芜的草地下车,周围荆棘高草的轮廓涂抹进灰蒙蒙的暗夜,马嘉祺让助理把车开得很慢,方便严浩翔随时跟上来。




夜风呼呼地往他身体里钻,严浩翔没走几步,呼吸声逐渐变粗,越来越冷,越来越疼,他很想就这样倒在地上,湿润的土地变成沼泽拉着他往下坠落,他不敢停下,担心马嘉祺通过后视镜看到他的异常。




无穷无尽的苍穹之下是水深火热的人间。那一刻他真想马上死掉,心脏一阵一阵的疼痛,脚步越来越沉重,疾病就像钝刀子杀人,刀刀见血,又不足以致命,他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,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。




即使内心再强大他只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,上帝没有庇佑他,尽管他长得像神的孩子。




突然行驶在前面的车子不动了,不久,一个蘑菇头的身影打开车门跳下车。




严浩翔两眼昏花,看着贺峻霖小小的身影从远处向他小跑过来。




贺峻霖的头发在风中被吹成鸟窝,睡眼惺忪地问他:“你怎么下来了,不冷吗?”




严浩翔摇摇头。




贺峻霖的眼睛在寒风中被冻成淡红色。他让严浩翔跟他上车,他们如果可以早点回去,贺峻霖就煮夜宵给他吃。




严浩翔沉默,抬手理了理贺峻霖的头发,两个人在劲风中凌乱着,贺峻霖被这一亲昵的举动吓得清醒了不少。




他说:“你的手好冰啊,我们走吧,家里有暖气。”




严浩翔还是摇摇头。




“心情不好吗?看你今天都没怎么说话,你放心吧,马嘉祺是吓我们的,我还不知道他嘛。”




严浩翔笑了笑:“你不怕他?那你听那么认真,眼睛都要长到他身上去了。”




贺峻霖难得没跟他贫嘴,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“回家吧香香公主,我带你回家,家里有暖气,还有被窝,还有宵夜,不要一个人在黑暗里走知道吗?”




“我不是公主。”




“好的香香公主。”




贺峻霖还在等他答案,严浩翔感觉心脏好受了一点,所以答应了他。“好吧,走吧,你走在我前面,我在你后面走,防止有野兽扑上来把你吃掉。”




“也行,但是你一定要跟着我,不要一个人乱跑。”




严浩翔逗他玩:“我可不能保证。”




“这里荒无人烟的,你要是丢了,我就找不到你了。”可是贺峻霖很认真。




“好吧,我不乱跑。”




于是贺峻霖转身向前走。




“霖霖。”走了几步严浩翔叫他名字。




“干嘛?”




“唱首歌好不好,我怕我走丢了。”




贺峻霖清了清嗓子。凛冽的寒风不断,虫鸣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,一声一声,像是敲给天堂听的密码。




“小小的小孩,




今天有没有哭?




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,




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。”




严浩翔凭借着微弱的光亮,看着贺峻霖白暂纤细的后颈脖,有种想要一口咬上去的冲动。原来危险的野兽就是他自己。




“漂亮的小孩,




今天有没有哭?




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,




却找不到别人倾诉。”




怎么办,突然不想死了。严浩翔想。




“我亲爱的小孩,




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?




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,




在黑暗中独自漫步。”




贺峻霖还在唱着,歌声飘得很远,时间被无止境的拉长,世界安静了,变成了一座雪山上的小木屋,屋子外是狂风暴雪,屋子里燃烧着温暖的炉火,贺峻霖坐在炉火旁给严浩翔唱歌。




“亲爱的小孩,




快快擦干你的泪珠。




我愿意陪伴你,




走上回家的路。”




一首歌唱完,贺峻霖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,世间万物都像歌谣一样,天长地久有时尽。




严浩翔突然从后面抱住他,抱得好紧好紧。




好冷啊,贺峻霖想,严浩翔身上好冷啊,冷得像冰一样,可是他还是想拥抱他,很用力的拥抱他,把这当成他们此生最后一次拥抱,一定要紧到让人发疼,让人窒息才好。




他抓住严浩翔围着他腰的手,残存的理智提醒着他:“我们不能这样,你知道吗严浩翔,朋友不能这样。”




严浩翔的脸埋在他的颈脖里,光滑柔软的皮肤,十六岁少年的皮肤,方寸之地而已,却是严浩翔的天堂。




“你也可以跑掉,可是你没有。”




贺峻霖低着头,小声地说:“我觉得你状态不对,我想拉你一把。”




严浩翔不说话了,一滴泪滴到贺峻霖的肌肤上,流进衣服里面,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。




贺峻霖感受到皮肤有一种被灼烧的痛。被眼泪,被少年绝迹的爱。




这滴泪有很多成分。因为没有人,因为是黑夜,因为是冬天,因为是十六岁,因为是贺峻霖,所以这滴泪可以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。




那一晚之后,他们都对这滴泪绝口不提。








等他们回到家,丁程鑫和马嘉祺正在厨房做宵夜,下了七包泡面,打了十个鸡蛋,刘耀文和张真源在客厅打游戏,宋亚轩在弹钢琴。




泡面的香味和悦耳的琴声飘荡在别墅里,桌子上堆满了零食,鸡蛋被马嘉祺拿在碗边轻轻敲碎,丁程鑫将泡面完整的包装划拉撕开一个口子。




电视上是随手打开的购物频道,女人激动高喊着所谓最优惠的折扣和价格。




严浩翔牵着贺峻霖的手。




真切感受到这就是他们的人生。




在黑暗的边界,半温暖,半寒冷的生存。








李飞又整出了新幺蛾子。




在出道两个月之后,临近新年,他决定带着孩子们上山拜佛,顺便算一算命。




早上八点,太阳刚升起来,重庆安稳度过了游离的黑暗和恒定的寒冷。马嘉祺感冒痊愈,成员们为了庆祝他的痊愈要求他给每个人买一顶毛线帽子,马嘉祺哭笑不得,说了句好吧。




新生的朝阳颜色鲜红,沿途所有的芦苇都被染成了红色,在水洼里倒映出柔软带着皮毛质感的纹路。宋亚轩和张真源一路上忙着拍照,年纪最小的刘耀文半路上睡着了,一年当中最忙碌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,少年们脸上的表情温暖且舒展。




飞总一个人开着宝马在前面引路,七个男孩子像小学生春游一样被塞在一辆大巴里面。严浩翔被颠得反胃,就差当场呕吐,张真源恳求他再坚持一会,不要吐在他新买的衣服上。贺峻霖刚准备笑他,看见严浩翔刀子一样的眼神,立马转了画风:“没事的香香,很快就到了,下车再吐,下车再吐,最好吐到飞总车上。”




马嘉祺和丁程鑫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说话,两个人声音很小,还戴着口罩,什么都听不清楚,但是从遮了一半的脸上看出,两个人都在笑。




过了四十来分钟,飞总郑重其事地下车,到了寺庙门口,头颅抬起四十五度,屏息凝神,看起来十分严肃。贺峻霖看见他虔诚的表情,差点以为他在看十亿现金。




实际上山上只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,走进去也只有一个观音菩萨的塑像,身上的红布全部落满了尘埃,整个庙宇昏暗得让人看不清楚,只能看见四壁残缺的图案。菩萨面前有个老旧的录音机在放着佛教的音乐,一阵一阵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安神作用。




李飞首先进去,在一个发黑的蒲团上跪下,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,严浩翔觉得这种反科学的行为简直傻逼,可还是硬被贺峻霖拽了下来。




接着飞总嘴里念念有词,刘耀文左看看右看看,看着大家都在祈福,用胳膊肘撞了撞宋亚轩,宋亚轩不理他:“你快别乱动了,小心惹怒了神明。”




刘耀文问他:“那你许的什么愿啊?”




宋亚轩骄傲地说:“希望今晚的盒饭里有糖醋排骨。”




总算陪李飞做完了一系列荒唐事,有个穿着袈裟的和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,似乎和李飞蛮熟,李飞看见他就像看见再生父母,匆匆塞给丁程鑫二十块钱,叫他带弟弟们到处走走瞧瞧,买点零嘴吃。




严浩翔无语到嘴角抽动一下:“二十块钱掉在地上我都不会看一眼。”




宋亚轩小脑袋瓜开始运转,凑在刘耀文耳边问:“你猜这叫什么?”




刘耀文被佛教缓慢的音乐整得犯困,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:“压榨童工。”




“错,叫一毛不拔。”




刘耀文对他竖起大拇指:“高中生就是有文化。”




七个人慢慢悠悠地到处走,宋亚轩和贺峻霖自掏腰包花了十块钱在隔壁庙堂烧了一注香,张真源花二十块钱抽了一只签,严浩翔一个人靠在红漆斑驳的柱子旁边没有动。




张真源叫他进来抽签,他不去,冷眼看着那些卖香卖签的人收钱的时候笑得花枝乱颤。




宋亚轩许愿爸爸妈妈和弟弟,还有朋友们身体健康,万事顺心。




贺峻霖许愿妈妈爸爸慢点老去,他们七个人永远不分开。




末了两个人郑重嗑一个头,再抬头时前出现一个僧人,说看他们神态虔诚,愿意免费给他们算一卦。




贺峻霖犹豫了一下:“您好,我还有一个朋友,可以帮他也算一下吗?我花钱帮他买一卦。”




僧人摆摆手,委婉地说道:“缘分之事不可强求,今日我只能算两卦,再算多会折贫僧的寿,举头三尺有神明,血肉之躯功德有限,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。“




贺峻霖还是想让严浩翔也算一算命。他其实也不太信怪力乱神之说,只觉得这些僧人大概都会说些好话,不然下次谁还来算命呢,可是哪怕是假的,说不定严浩翔听了心情会好一点。




“那我今天就不算了吧,把机会给我朋友。”




僧人没有多做阻拦,只问他,真的想清楚了吗,这将是他们离神明最近的一次。




“想清楚了,您帮他算吧。”




贺峻霖把严浩翔拽进庙里,僧人正在帮宋亚轩算命,前面说了什么贺峻霖不知道,只听见僧人缓缓说道:“此境不可破也,万事万物,总而言之,皆为闭环,相生相克,互为表里,荣辱与共,若不想被命运所累,唯有离开,方为上策。”




宋亚轩一知半解,懵懵地点点头,没等多问一句就被抽到上上签的刘耀文拉去抽签了。




贺峻霖把严浩翔按在僧人对面的蒲团上:“您好,我朋友就是他,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,您算吧,他听着呢。”




严浩翔无可奈何地和僧人大眼瞪小眼,过了足足五分钟,僧人复又开口道:“命里带劫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天之昭昭,非人力可篡改也。”




严浩翔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你说我活不了是吗?”




僧人却摇摇头:“不,贫僧是说,您死不掉。”




贺峻霖傻眼了,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,但是他怕严浩翔理解成坏的,赶紧说道:“天呐严浩翔,高僧都说你死不了了,你肯定可以长命百岁的,快说谢谢佛祖。”




严浩翔像小孩子学大人说话一样,字正腔圆地说了句:“谢谢您。”




僧人垂眸,不敢领受功德:“不必了,您该谢谢您朋友,是他把机会让给了你。”




严浩翔对贺峻霖坏笑说:“霖霖,谢谢你对我这么好,谢谢你这么爱我。”




贺峻霖:“.....客气了,不用谢哈。”




那边刘耀文抽到了特别好的上上签,丁程鑫叫他们都过去看。抽签桶旁边也有一个僧人,高声说施主是有福之人,事业运旺盛,将来必定大富大贵,光耀门楣,哄得刘耀文一直往红纸箱里塞钱。




等贺峻霖和严浩翔再回头看去,刚刚给宋亚轩和严浩翔算卦的僧人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







少年们继续往山上走,逛到一处卖纪念品的地界。




年迈的老奶奶面前有一个玉器小摊,桌上各种各样的玉佩和手镯,马嘉祺看见两个双鱼比目玉佩,一个白玉的,一个青玉的,向丁程鑫提议说:“丁哥,看看这个,你和亚轩都是双鱼座,我给你们俩一人买一个吧。”




“行啊,你去付钱,我跟亚轩去挑。”丁程鑫从来不和他客气。




宋亚轩在后面和刘耀文互殴,急急忙忙跑上来,下意识想要白玉玉佩,又想到了丁程鑫是哥哥,就说让他先选。




丁程鑫犹豫了一会,拿走了青玉的,宋亚轩欣然接受白玉玉佩,可是就在这个时候,他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,从前他们挑舞台服装和品牌方寄的衣服,丁程鑫都喜欢挑白色系的,那他应该也更喜欢白色多一点。




他回头看和马嘉祺说笑的丁程鑫,拿着玉佩在太阳下对光的丁程鑫,选了青玉玉佩也一副高兴样子的丁程鑫。




宋亚轩有点纠结,他想问他,你真的喜欢青玉的吗?还是因为你知道我会选白色,就像我知道你会选一样。




很多年后宋亚轩远赴北美,偶尔回到重庆,他把这件记了很多年的小事说给贺峻霖听,贺峻霖也说,按照丁哥的喜好,应该是喜欢白玉的多一点。




当宋亚轩说起这个玉佩,其实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,远超玉佩本身含义的东西。




“你知道吗贺儿,我永远没有办法讨厌丁哥,你信不信,在这个世界上,爱他的人里我能排前几。”




彼时二十多岁的宋亚轩喝醉了,躺在贺峻霖腿上,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说着掏心掏肺的话。




“我也很小的时候就来他的身边了,我也陪了他很多很多年,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,我也陪他经历了成团重组,可是我和他之间的故事远远不如其他人深刻,你说这是为什么?”




贺峻霖也摇摇头,抬头灌了一大口酒。




“其实如果当年让我先选,我也会把白玉的留给他,可惜他可能早就已经忘记这些事情了,我们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一趟。”




在宋亚轩准备去洛杉矶的前一晚,他把已经落灰的白玉玉佩找出来,连同他的天真与幻想一起,留在了重庆。








时间回到2019年末,丁程鑫和宋亚轩各自拿着双鱼比目玉佩准备离开,贺峻霖在小摊边逛了很久,最后还是买了一个银制的长命锁,这个长命锁跟一般的很不一样,上面没有刻祥云和龙凤,而是刻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狮子,不像应该刻在长命锁上的。




贺峻霖悄悄把它买下来,还没等付钱,一双白暂纤长的手就已经递出了红色钞票。




“给我买的?”严浩翔付完钱,直接把长命锁拿过去看。




“不是啊,买给丁哥的,他马上要过生日了。”贺峻霖嘴硬道。




“啊,这样啊。”严浩翔故作遗憾的说。




“不过你要是喜欢这个,就先给你吧,我再给丁哥买个新的。”




严浩翔又笑,他就知道贺峻霖会心软。




“那我就拿走喽。”




卖东西的阿婆建议说可以在锁上挂个红绳,方便携带。




于是严浩翔把锁递给阿婆。不知道是不是阿婆年纪大了,眼睛不好使,她伸出的手没有及时接到东西,长命锁掉到地上,摔成几片。




严浩翔赶紧蹲下来捡起碎片,阿婆忙不迭的道歉。贺峻霖看得于心不忍,安慰阿婆说没关系的,他们再买个别的。




贺峻霖为了让阿婆别愧疚,又买了一串念珠。




严浩翔把碎片收好,也跟阿婆说没事的,他会想办法复原。




阿婆哆哆嗦嗦地往荷包里掏钱:“不好意思了孩子,我把钱退给你们。”




贺峻霖见状赶紧说不用不用,拉着严浩翔下山,怕阿婆强行退钱给他们,到时候又是一阵拉扯。




宋亚轩和张真源在芦苇荡里玩,马嘉祺下山问飞总还有多久才能结束,刘耀文坐在树下等丁程鑫买东西,丁程鑫兴冲冲地坐到刘耀文旁边,塞给他一个小狗钥匙扣。




十四岁的刘耀文笑着说这个看起来好幼稚。




丁程鑫揽住他的肩膀:“小孩子当然不可以用太成熟的东西,这个最适合你。”




刘耀文乖乖把钥匙拿出来挂在上面,还问丁程鑫好不好看。




丁程鑫笑着说好看啊,就跟你一样好看。




刘耀文一把抱住丁程鑫:谢谢丁哥!”




丁程鑫完全没意识到刘耀文已经长成了巨大的一只,刘耀文自己可能也暂时忘记了,丁程鑫被他撞得差点倒在地上,还得摸摸刘耀文的脑袋告诉他:“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啊。”




他完全没想到刘耀文已经泪花闪闪,一副好委屈的样子:“那这个是只有我有吗?”




“是啊,我就买了一个钥匙扣。”




刘耀文瞬间开心起来:“真的吗,马哥也没有吗?”




“嗯,只有听话的小朋友才有。”




好开心好开心,刘耀文恨不得站起来跑几圈,看见严浩翔和贺峻霖走过来,迫不及待地跟他们展示钥匙扣。




“你们看我的钥匙扣,丁哥给我买的,只有我有的。”




贺峻霖也哄他说:“好可爱的钥匙扣,好适合我们耀文。”




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,刘耀文想。








2020年六月份,又是一年夏天,贺峻霖迎来了十六岁生日。




六月十四日的零点刚过,原本在客厅里玩手机躺尸的几个人一涌而起,将贺峻霖团团围住,用走调又夸张的生日歌祝他生日快乐。




贺峻霖又感动又无措,被队友们压在沙发里上下其手。




大家破例喝了点酒,被丁程鑫拦着不准喝酒的刘耀文倒在丁程鑫大腿上耍无赖,宋亚轩也倒在丁程鑫肩膀上,笑嘻嘻地看着一桌子人,实际上他已经醉了,眼睛里都是水雾,只是他醉不醉都会一直笑,醉了会更安静内敛一点。




丁程鑫身上像有胶水一样,在两个弟弟之间脱不开身,偏偏马嘉祺一杯又一杯地敬他酒,丁程鑫快要摔到桌子底下,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马嘉祺,你怎么不醉啊,是不是喝得假酒?”




“我从来没说我喝的是酒啊。”马嘉祺把杯子里的酸梅汁一饮而尽。




“你....你.....”丁程鑫趴在桌子上骂不动人了。




全程精神最佳的刘耀文提议大家玩游戏,就玩真心话大冒险,规则特别简单,转瓶子,瓶口对着的人要接受真心话盘问或者大冒险惩罚,瓶身转到的人就是提问者。




结果第一轮转到的就是刘耀文和宋亚轩,刘耀文是提问者。




他知道宋亚轩已经醉了,不想为难他,就随便问了一个:“宋亚轩儿,假如我变成乔治你还能认得我吗?”




丁程鑫笑得喘不上气,这是什么傻瓜问题。




宋亚轩在座位上摇摇晃晃:“我当然认得你,我永远认得你,哪怕你剃光头,哪怕你头上裹着丝袜.....”




少年们哄堂大笑。




只有宋亚轩还在执着地说着,甚至眼睛开始泛红。




“哪怕你七老八十,哪怕你满口牙掉光,哪怕你变成骷髅架子,只要你是你,我都记得你。”




我总执着地相信着,我们是一起长大的,我们会一起变老的。




我们的血脉里藏着比友情深切,与亲情等同的感情。我们熬过最深的黑夜,爬过重庆最崎岖的山,飞越中国遥遥万里。我见证着你从人们口中的小学生,变成成年人,见证你从生长痛里解脱,奔赴更盛大灿烂的未来。




我怎么会忘记你呢。




不知道为什么,气氛一时有些伤感。




刘耀文也被感动到泪光泛滥。




第二轮刘耀文是转瓶子的人,结果出奇的巧合,他又是提问者,但是瓶口对着的人是丁程鑫。




丁程鑫选了大冒险。




刘耀文终于找到机会逗丁程鑫,给丁程鑫安排的任务是随便找一个在场的人亲一下。




丁程鑫想都没想,搂过刘耀文,亲了一下他的脸蛋。




“好了,任务完成。”丁程鑫拍了拍手,高兴得像个小孩子。




刘耀文傻眼了,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句话是给丁程鑫一个台阶下,让他随便比划两下女团舞,这一轮就算过去了,谁知道丁程鑫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亲了他一口。




贺峻霖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,宋亚轩和丁程鑫都喝得东倒西歪,估计啥也不知道了,可是对面两个没醉的刘耀文和马嘉祺,脸色怎么看怎么奇怪。




于是他提议让张真源唱首歌再活跃一下气氛,其他人也纷纷起哄让张哥唱歌。




半梦半醒的张真源点了首王菲的歌。




“如果再见,不能红着眼,是否还能红着脸,




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。”




唱到一半,马嘉祺也加入进来。




“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,别太快冰释前嫌,




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。”




三个歌担唱了最后一句合唱。




“我们要互相亏欠,我们要藕断丝连。”








……








将近凌晨三点。




生日快乐,夏天出生的你。




大家在客厅收拾残局的时候,严浩翔在聊天框里写下这句话,发送给贺峻霖,随后就不敢再看手机,心里忐忑不安,不知道贺峻霖会回复什么。




他没想的是,贺峻霖居然当面来告诉他,谢谢你,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。




这太不寻常了,贺峻霖怎么会这么主动。




然后刘耀文送喝到半死不活的宋亚轩回房间睡觉,已经神智不清的宋亚轩稀里糊涂地对贺峻霖说:“醉了就去睡吧,别硬撑哈。”




怪不得。




“刚刚看你跟马哥兴致勃勃的划拳,还以为你没醉。”




贺峻霖不知道他在嘲笑他,还很夸张地抱着瓶子喝完了最后一口红色的液体,并且把瓶子倒过来展示给严浩翔看:“厉害吧。”




严浩翔觉得贺峻霖像夏天的柑橘树,明知道青皮的果子一定酸得不像话,他就是觉得这种青色实在漂亮,不像秋天丰盈的橘红,贺峻霖小小一只,有点酸涩,还有点苦,但是如果严浩翔可以把他吞下去,他会嘴硬说这是世界上最甜的果子。




他知道他的苦,但他永远偏爱他。




喝醉的话有些事情就好办了。




“你就这样感谢我吗?”严浩翔问他。




“什么?”贺峻霖没听清楚。




“我说,你就口头上感谢我吗?”




“啊?”贺峻霖是真的醉得不轻。




算了,严浩翔干脆把人抱起来带回房间,贺峻霖被丢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出现了好几道重影,严浩翔分裂成了好几个人。




房间里好安静,他很认真地说:“严浩翔,我只想活在现在,就是今晚,我不想明天到来,也不想今天过去。”




严浩翔帮他脱掉外套,倒在他旁边,“怎么可能呢,小孩,要知道时间是留不住的。”




贺峻霖突然难受起来:“对啊,留不住,那有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呢?”




严浩翔脱口而出:“有啊。”




“什么?”




“我喜欢你啊。”




贺峻霖沉默了好久,严浩翔还以为他是没回过神来,自己太冲动吓到了他,谁知道贺峻霖已经睡着了,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,看起来睡得很香。




政治书上说,矛盾是对立统一的。严浩翔心想,还好我活不久。




只要我死在爱你的时候,那么我就永远爱你。




严浩翔睡不着,明明他也喝了很多酒,可就是醉不了。




到了半夜,他看着贺峻霖的睡颜,忍不住闭上眼睛,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


爱是克制,是隐忍,是不舍,是犹豫。




不巧的是心脏又传来阵痛,残忍提醒着严浩翔不配爱上任何人。




他帮贺峻霖盖好被子,揉着胸口翻身起床,打算到阳台上抽根烟缓一缓。




烟点好了,但是没抽几口严浩翔就愣住了。




花园里传来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。




草地上有个专门摆盆栽的小桌子,现在丁程鑫正躺在桌子上面,夜明灯打在他烧红的脸上,他用胳膊搂着另外一个人的脖子,两个人吻得忘乎所以,丝毫没有察觉到阳台上的严浩翔。




另外一个人的胳膊撑在桌子上,其中一只手轻轻掐着丁程鑫的脖子。




花园很暗,严浩翔安静地退回房间,他并不能确定背对着他的人是谁,直到在2020年末马嘉祺成人礼那天,严浩翔又撞到类似的场景,丁程鑫睡在客厅,马嘉祺帮他盖好被子,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


严浩翔知道这一定是爱,不会错的。




他对爱的感知来源于贺峻霖,贺峻霖教他什么是爱,怎样才是爱,如今他套用在马嘉祺对丁程鑫上,发现非常合适,那这就一定是爱了吧。








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,李飞为了暑假多捞点钱,让少年们回到故里重庆,拍摄了一系列广告和商务代言。




在严浩翔上镜拍照的时候,贺峻霖躲在摄像机后面看着他,透过屏幕,他可以大胆看向严浩翔的脸庞和眉眼,即使在屏幕上远没有真人立体,可是谁要他是胆小鬼呢,不敢看真人的眼睛。




正当他看得入神的时候,收到一条消息。




严浩翔发给他的。




“你猜,你在看我的时候,我在看向谁?”




贺峻霖心里一惊,下意识抬头,冷不防对上严浩翔的眼睛。




他只有十几岁。




浓郁的少年感就像被摇晃后的苏打水争先恐后冒着的白色泡沫,好像下一秒就会叫嚣着要凭一己之力对抗世俗和平庸。




尤其当他笑起来,露出雪白的牙齿,像是浸在微甘的纯牛奶里,纯粹的甜和酒精的麦芽香结合的恰到好处,清冽又热烈,能化解一切悲伤和郁结。




贺峻霖和他对视了十几秒,突然意识到自己心跳得好快。




他赶紧转过脸去和宋亚轩说话,胡乱在宋亚轩和张真源的聊天里搭了几句话。




贺峻霖说了什么自己早已记不得了,但是他记得几秒的煎熬过去后,他再回头看严浩翔,严浩翔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,好像看着什么珍贵的,可望而不可及的宝贝。




贺峻霖又一次方寸大乱。




年轻的时候,我们无法判断忠贞,也无法衡量对错,只有在动心的那一刻,明白过来什么叫做瞬间即是永恒。








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少年们心照不宣地找机会溜到重庆的夜市,融入普通群体的他们瞬间从精疲力尽到满血复活。




暑天清爽的凌晨,重庆街道上卷起湿热的风,少年纤瘦的后脖颈滴落汗水,发尾有些潮湿,手里拿着吃烧烤时没喝完冰可乐,相互推搡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大笑,吵闹。




少年对未知之途赠予抱负与希望,煎熬与迷惘。




他们那么年轻,他们无所不能。




生命在这几年被无限拉长,他们像是被包裹在透明的介质里,单纯而又混沌地度过着年少的青春。在这个无限美好的年纪,光阴都像被撒上了亮粉,无论铺展在怎样的人生道路上,都显得灿烂夺目,他们记忆里关于夏夜的美好时光,在青春的长河里闪闪发亮。




世界离他们很远。伤害离他们很远。




他们这样三三两两,勾肩搭背地在南滨路走着,偶尔说几句话,哼几句歌,就这样不知不觉地,以最美丽,最无畏的样子,走过了属于他们最美好的年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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